第180章 《剑修如云处》：欲言已忘言(10/10)

来的理。师父说过每一枚属于自己钱袋里的铜钱，丢了，便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虫。

裴钱见老人不说话，语气缓和：“换个理讲，我会听的。”

崔诚哈哈笑：“老先生也有老话说完、老理讲没的时候。”

裴钱有些失望：“再想想？”

崔诚摇：“不想了。”

隔桌那些人茶也不喝，骑上扬而去，看来是真有急事。

崔诚带着裴钱继续动赶路，望着远方那拨人，笑：“追上去，与他们说一句心里话，随便是什么都可以。”

裴钱有些犹豫，崔诚挥了挥手。

裴钱呼一气，扶了扶斗笠，开始撒飞奔，然后仔细思量着自己应该说什么话，才显得有理有据，有礼有节。片刻之后，奔走快过骏的裴钱，已经追上了那伙人。

她渐渐放缓脚步，仰与那个刚才挑衅她的汉说：“行走江湖，要讲义！”

见那人一脸痴呆，裴钱加重语气，大声问：“记住了吗？”

那人颤声：“记住了！”

不但是他，其余几人也都忍不住回答了一遍。

裴钱得了答复，便骤然而停，等待后的老人跟上自己。

在那之后，裴钱与崔诚一起走过州城的城。

他们在各地观寺庙烧过香，在集市上买过各好吃的，逛过故乡的书铺，裴钱还给宝瓶、李槐买了书，当然也给落魄山上的朋友们买了礼。可惜在这个家乡南苑国，神仙钱不用，看着一枚枚铜钱和一粒粒银去了别家门，裴钱还是有些小忧愁来着。

崔诚带着裴钱一起走书肆的时候，问：“学你师父为人世，会不会觉得很没劲？”

裴钱大摇大摆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答：“当然不会，人活着有啥有劲没劲的，每天能吃饱喝足，还要咋样嘛。以前我在南苑国京城当乞丐，上破破烂烂，连寺庙门都不去呢，多可怜，就只能贴着墙，尽量靠近一些去求神拜菩萨，可菩萨们不也听不着？该饿肚还是饿得咕咕叫，该被人揍不也还是疼得打转？”

崔诚笑：“不能这么想，最后菩萨们不是听到了嘛，让陈平安站在了你跟前，还当了你的师父。”

裴钱猛然停步，瞬间红了睛，之后便独自跑去了城中寺庙，请了香，上了香，还摘小竹箱，跪在菩萨脚的蒲团上，磕了好多的响。

两人城后，崔诚说要往南苑国京城赶路了。

裴钱，没有说什么。

在距离京城不远的一条河畔，崔诚坐在河边，裴钱蹲在一旁掬洗脸。

老人问：“还怕那个曹晴朗吗？如果怕，我们可以晚些城。”

裴钱默不作声，怔怔望向河对岸。

老人随手拈起一颗石，轻轻丢河中，微笑：“怕一个人、一件事，其实都没关系。但是不用害怕到不敢去面对。读书人治学，好些说破了天的圣贤理，寻常的后辈，追得上？追不上，难就不学问了？一些前人写的好诗词章句，后人比不上，难就不写文章了？既然走在了一条路上，这辈都注定很难绕开，那就迎上去，走过去。如果因为怕就躲起来，那么你就会怕一辈。”

老人笑：“可不是老夫一个外人，在说风凉话。老夫当年求学，与随后的书斋治学，心比天，与人争执，从来不输。后来练拳，孑然一，只凭双拳，游历千万里，更是如此。求学与习武一样，就是书上那个‘虽千万人吾往矣’。”

老人唏嘘：“时无英雄，竖成名。这句话，最悲哀的不在竖成名，而在时无英雄。所以我们别害怕别人有多好，别人很好，自己能够更好，那才是真正的大。”

老人转看着裴钱：“陈平安当然愿意一直照顾你，他就是这人，江山易改本难移，把边亲近的人，当作自己一辈都要挑起来的担当，不怕吃苦，乐在其中。但是，总有一天，你裴钱不光是他陈平安的开山大弟，你裴钱就是裴钱。”

老人不再言语。

裴钱抬起，断然：“走，去京城，我带路！”

一老一小，去了那南苑国京城。

老规矩，没有通关文牒，那就悄无声息地翻墙而过，反正是崔老带着她的，师父就算知了，应该也不会太生气吧？

了那座依旧十分熟悉的南苑国京城，裴钱便慢了脚步。

老人没有任何促。

走过了那条状元巷，路过那间依旧开张的武馆，再到了那座心相寺，裴钱的脚步已经快了几分。

可是就在裴钱没有那么害怕的时候，老人却在小寺庙门停脚步。

裴钱想要跟着去，崔诚却摇说：“最后一段路程，你应该自己走。”

裴钱使劲，转就走，沿着一条大街，独自去往那条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