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诚便没有再说什么。
好像很快就自个儿无忧无虑起来的裴钱,已经摘了河畔两株无名小草,自顾自玩起那乡野稚童最喜的斗草来。
山迢迢,渐渐走到了有人烟。
崔诚依旧带着裴钱走那山形胜之地。
在一悬崖峭,崔诚双手负后,微笑:“好一个铁绣岩,杀气噤蛙黾。”
裴钱“嗯”了一声,轻轻,像是完全听懂了。
崔诚转笑:“这么久都是两脚落地的跋山涉,接来咱俩来个实打实的翻山越岭,敢不敢?”
裴钱往额上一贴符箓,豪气云:“江湖人士,只有不能,没有不敢!”
崔诚并未御风远游,而是缘而上,后跟着依样画葫芦的裴钱。
到了山巅,与远青山相隔至少有十数里之遥。
崔诚笑:“抓牢了行山杖和竹箱。”
不等裴钱询问什么,崔诚一把抓住她的肩,笑着大喝一声:“走你!”好似山上神仙驾驭云雾的裴钱,一开始被吓得手脚冰凉,很快适应过来,“哇哦”一声,玩起了狗刨,低望去,山川河,在脚蜿蜒。
没什么好怕的嘛。
即将撞对面那座青山之时,裴钱轻轻调整呼,在空中舒展躯,变换姿势,微微改变轨迹,以双脚踩在一棵参天大树上,双膝瞬间弯曲,蜷缩起来,整个大树被她一踩而断。当断树砸地时,裴钱脚尖轻轻一,飘然落地。崔诚已经站在她边,说:“来,比比谁更早登。”
裴钱撒狂奔,如一缕青烟,崔诚刚好在前始终保持与裴钱拉开五六丈距离,看得见,但不追上。
一老一小,在随后的山路当中,便是一条直线而去。当前方无路可走之时,崔诚便像之前那样丢裴钱。
到最后,裴钱甚至都可以在云雾中耍一耍那疯剑法。
一天月明星稀时分,两人落在了南苑国一座西岳名山的山脚。
裴钱眨着睛,跃跃试:“把我丢上去?”
崔诚笑:“该走路了,读书人,应当礼敬山岳。”
裴钱,:“也对。”
南苑国的山岳之地,在历史上,没有那真正的神人异事,但稗官野史上的传说事迹,可是不少。
不过如今就不好说了。
崔诚带着裴钱登山。裴钱颠着小竹箱,以行山杖轻轻敲击台阶,笑:“与咱们落魄山的台阶,有些像嘛。”
崔诚说:“天风景,不仔细看,都会相似。”
裴钱了,决定将这句话默默记,将来可以拿来显摆显摆,好糊周米粒那个小笨去。
崔诚缓缓登山,环顾四周,念了一句诗词:“千山耸鳞甲,万壑松涛满,异事惊倒百岁翁。”
裴钱:“好诗句!”
崔诚笑问:“你懂?”
裴钱咧嘴一笑,:“我替师父说的。”
崔诚朗大笑。
到了山巅,有一座大门闭的观,崔诚没有敲门,只是带着裴钱逛了一圈,看了些碑文崖刻。崔诚眺望远方,慨:“先贤曾言,人之命在元气,国之命在人心。诚哉斯言,诚哉斯言……”
裴钱转看着老人,终于记起老人说过自己是个读书人。
两人难得徒步山,再往行去,便有了乡野炊烟,有了市井城镇,有了驿路官。
一路上见到了很多人,三教九,多是肩而过,也无风波。
这天两人在一座路边茶摊,裴钱付了钱要了两大碗凉茶。
裴钱给自己编了一竹斗笠。腰间刀剑错,背着小竹箱,竹斗笠,桌边斜放行山杖,显得很稽。
隔桌来了一伙翻的江湖豪客,裴钱便有些慌张,原本坐在老人桌对面的她,便悄悄坐在了老人一侧的凳上。
飞快看了那拨真正的江湖人,裴钱压低嗓音,问老人:“知行走江湖必须要有哪几样东西吗?”
崔诚笑:“说说看。”
裴钱轻声说:“一大兜的金叶,一匹大,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再就是一个响当当的江湖绰号。师父说有了这些,再去行走江湖,走哪儿都吃香哩。”
裴钱突然有些开心,:“我以后不要什么大,师父答应过我,等我走江湖的时候,一定会给我买小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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