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斩龙台面,问:“白嬷嬷,这家伙真的是金境武夫吗?”
宁姚视线所及,除了那个关门的老仆,还有一个大老妪,两个老人并肩而立。
老妪笑着:“陈公的的确确是七境武夫了,而且底极好,超乎想象。”
陈平安轻声说:“没骗你吧?”
宁姚没理睬陈平安,对那两位辈说:“白嬷嬷,纳兰爷爷,你们忙去吧。”
老妪犹豫了一,神笑,似乎带着问询意味,宁姚微微摇,老妪这才笑着,与那脚步蹒跚的老者一起离开。
陈平安问:“白嬷嬷是山巅境宗师?”
宁姚,“以前是止境,后来为了我,跌境了。”
陈平安突然问:“这边有没有跟你差不多岁数的同龄人,已经是元婴境剑修了?”
宁姚嗤笑:“我暂时都不是元婴境剑修,谁可以?”
陈平安“嗯”了一声。这个答案,很宁姑娘。
宁姚皱眉问:“问这个什么?”
陈平安笑:“没什么。”
宁姚提醒:“剑气城这边的剑修,不是浩然天可以比的。”
陈平安:“我心里有数,你以前说北俱芦洲值得一去,我来这边之前,就刚刚去过一趟,领教过那边剑修的能耐。”
宁姚“哦”了一声,眉悄悄舒展,这落在某人中,就是那月上柳梢的景致。
陈平安手腕一拧,取一本自己装订成册的厚厚书籍,刚要起,坐到宁姚那边去,宁姚说:“你就坐那边。”
陈平安伸手挠挠,一手轻轻抛那本书,:“当年背着老大剑仙的那把剑去往桐叶洲,老前辈提醒过我,最好忍一忍,不要随随便便寄信到剑气城,害你分心,更担心一个不小心,因为我而牵连你,我便牢牢记了。所以我一有空就会写这些年的山见闻,你翻翻看,大大小小的所有事都有,有些记录得比较仔细,有些只写了个大概。”
宁姚接过书,开始翻阅这本陈平安自己撰写的山游记。
陈平安坐了一会儿,见宁姚看得神,便脆躺,闭上睛。一开始还想着事,后来不知不觉,陈平安竟然真就睡着了。
宁姚偶尔抬起,看一那个熟悉的家伙,小小凉亭,唯有翻书声。看完之后,她将那本书放在椅上当枕,轻轻躺,不过一直睁着睛。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中,她悄悄侧过,微微抬,双手合掌,轻轻放在那本书上,一侧脸颊贴着手背,凝视着他,轻声:“你当年走后,我找到了陈爷爷,请他斩断你我之间那些被人安排的姻缘线。陈爷爷问我,真要如此吗?万一两个人真的就互相不喜了,如何是好?我说,不会的,我宁姚不喜谁,谁都不着,我若喜一个人,谁都拦不住。陈爷爷又问,那陈平安呢?要是没了姻缘线牵着,又远离剑气城千万里,会不会就这样愈行愈远,再也不回来了?我就替你回答了,不可能,陈平安一定会来找我的,哪怕不再喜,也一定会亲告诉我。但是我其实很害怕,我更喜你,你却不喜我了。”宁姚不再说话,缓缓睡去。
陈平安睁开睛,轻轻起,坐在宁姚边。
抬,是三天上月,低,是一个心上人。
陈平安悄悄离开凉亭,走斩龙台,来到那个老妪边。
老妪微笑:“见过陈公,老婆姓白,名炼霜,陈公可以随小喊我白嬷嬷。”
陈平安喊了声白嬷嬷,没有多余言语。
老妪率先挪步,悄无声息,一气机敛如死寂潭,陈平安便跟上老妪的脚步。
老妪沉默片刻,走百余步后,这才笑:“看来陈公这些年在浩然天游历四方,并不轻松。”
她如今只是山巅境修为,只是光却是止境武夫的光,一个纯粹武夫的晚辈,再竭力掩饰,落在老妪中,无非是稚背重过河,到底有几斤气力,一清二楚。但是边这个年轻人的武夫六境,很像那么回事。这意味着年轻人不单单是到了剑气城后,才临时起意,故意压境,而是久以往,习惯成自然,才能够如此圆满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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