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问:“这个刘景龙是谁啊?”
陈平安笑:“是一个很喝酒却假装自己不喝酒的年轻剑仙,这个家伙最喜讲理,烦死个人。”
冯康乐问:“多大岁数的剑仙?”
陈平安说:“不到百岁吧。”
冯康乐啧啧:“这也好意思说是年轻剑仙?你赶改一改,就叫老儿剑仙。”
陈平安拧了一把小孩的脸颊,:“他可是我陈平安的好朋友,你敢如此放肆?”
冯康乐龇牙咧嘴,撅起,反手就是给陈平安肩一捶,嚷:“我对你都不客气,还对你朋友客气?”
远那个肤白皙的小姑娘,微微张大嘴。大概是没有想到原来康乐在那个陈平安面前,如此胆大,看来康乐真的没有。
陈平安给冯康乐丢了个神,小孩轻轻,表示我懂。
一旁有个尖的少年,忍不住翻了个白。这二掌柜也够无聊的,每天真不用修行吗?就跟他们厮混瞎扯,这会儿又当起了牵红线的月老啦?
说完了那个让孩们一惊一乍的山故事,陈平安拎着板凳收工了。
酒铺有陈三秋在,就有一好,保证有酒桌凳可以坐。
少年张嘉贞在铺里帮忙,负责端酒、菜、面给剑修们。少年不说话,却有笑脸,也就够了。
陈平安今天上了酒桌,却没喝酒,只是跟张嘉贞要了一碗面和一碟酱菜,归结底,还是陈三秋、晏胖这拨人的劝酒本事不行。
陈平安回宁府之前,与范大澈提醒:“大澈啊。”
正在那边扒一碗面的范大澈,立即如临大敌,如今他反正是一听到陈平安说这三字,就会心慌。范大澈赶说:“我已经请过一壶五枚雪钱的酒了!你自己不喝,不关我的事。”
陈平安放筷,没好气:“先前说了常去,别不上心,别让我每天蹲在你家门求你切磋,到时候我一个不小心,手重了,打得你一门就爬回家,结果爹娘不认得你,又把你赶大门。”
范大澈,陈平安笑望向范大澈,范大澈一脸迷惑。
陈三秋转过,望向那个时时刻刻盯着酒客们的少年,喊:“张嘉贞,给我拿一壶酒,最便宜的!我给钱,但是记得提醒我,记在范大澈上。次喝酒的时候,你问我一声,范大澈有无还钱。”
张嘉贞使劲,赶去铺里边捧来一壶竹海天酒。
对于这位陋巷少年而言,陈先生是天上人。住在那条太象街上的公哥陈三秋,也是。
如果不是来酒铺打短工,张嘉贞可能这辈都没有机会与陈三秋说上半句话,更不会被陈三秋记住自己的名字。
张嘉贞这么大,都还没去过太象街和玄笏街,一次都没有。
没有人拦着,但不光是张嘉贞,其实住在灵犀巷、妍媸巷这些名字好听却极其贫寒之地的市井孩,他们不会想着去那边走一趟,可能偶尔也会想,却最终不会壮起胆真去走一走。
陈平安朝张嘉贞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范大澈,拎着酒起走了。范大澈继续低吃着那碗面。
说实话,如果没有陈平安最后这句话,范大澈还真不知该怎么去宁府。
万一是客气话呢?所谓的经常切磋,是怎么个经常?三天一次,一月一次?宁府大门,是那么容易跨过的吗?
范大澈抬起,看着大街上那个青衫背影。那人侧着,看着沿途大小酒楼的楹联,时不时摇摇。
到了宁府,纳兰夜行开的门。
一起走向演武场,纳兰夜行手中拎着那壶酒,笑问:“自己掏的钱?”
陈平安笑:“跟董黑炭学来的,喝酒钱非好汉。”
纳兰夜行朗大笑,:“等会儿我先喝几酒,再剑,帮着校大龙,便有劲了。”
陈平安笑不来了。
在斩龙崖凉亭里,说是回家修行的宁姚,其实一直在与白嬷嬷闲聊呢,发现陈平安这么快回来后,老妪不用自家小提醒,就笑呵呵离开了凉亭,然后宁姚便开始修行了。
演武场的芥小天地之中,纳兰夜行收起喝了小半的酒壶,开始凌厉剑。然后一个纳兰夜行再小心也无用的不小心,陈平安就得躺一旬半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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