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在客厅发呆,几只苍蝇围绕着享受洒在地上的饭菜,时不时撞到我上,房间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凌卓在搜钱。
四周沉昏暗,光照不来。老城区的旧房,狭窄幽闭,墙灰地黄,家陈旧,我们在这住了十七年。我妈和凌海信都懒惰好赌,就没想过赚钱换地方住。
凌海信靠赌博维持一家的生计,手气好赢了钱,他就会带一回家。这时候,我妈才能给我和凌卓吃顿好的,也就一顿,因为她还要买裙和化妆品。
小时候,凌海信没钱时,我和凌卓就得到别家讨吃的。楼上的林条件好一,所以我和凌卓肚饿的时候,总是去她家蹭饭。
当然,我们也有过一段好日。七岁那年,凌海信“手气很好”,人也大方,总是给我和凌卓买玩、衣服和鞋。
直到那天,我和凌卓穿着新衣服、新鞋,背着新书包去上学,在路上雀跃地跑跑。经过早餐店门时,店里一群人看见我和凌卓便破大骂。
“欸狗娘养的来了!。”
“杂,叫你爸还钱!”
“诶!别这么说,那不一定是他爸,他妈不是万人骑的婊嘛,也不知哪里回来的野。”
“哈哈哈……”
“……”
他们越骂越上瘾,越俗的话越兴奋,气氛乐,像一群疯。
我和凌卓赶跑远,到了偏僻停来气。
我一拍他的脑袋:“骂你爸呢。”
凌卓翻白:“你爸。”
后来,我们知是因为凌海信骗钱,那些人才会骂我们。因为害怕被羞辱,那只穿过一次的新衣服就被永远藏在了衣柜里。
……
凌卓把他从房间里翻的钱摆在桌上:“这儿有两千多。”
我还是觉得凌卓很天真,“你觉得能凑够吗?就一个暑假。”
凌卓又说:“卡里还有些钱。”
“有多少?”
“我明天去银行看看吧。”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他天真样虽然稽,却也很可。
我看着凌卓沉思的脸,起到他上,双手着他的脸:“凌卓,你好傻。”
凌卓说,猛地把我掀开,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拽住我的手臂,让我轻轻地落在地板上。
我坐在地上,靠着沙发问他:“你有没有一没拥有过就失去的觉?”
“什么?”
“我们没有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