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给圣上坐轿吧,我走你边。”
小太后睛亮亮的,她得说不了话,只是朝着他指的方向,轻轻“嗯”了一声,汗的鬓角黏着碎发,虽狼狈,却生气,容光照人。
温湛没再阻拦逞的太后,只是和常保换了位置,默默走在她旁,借她一条手臂扶着。
历尽辛苦,终于登上泰山,祭坛早已预备妥当,众人稍作休息,整理仪容,换上朝服,太后娘娘带着年幼的天,携同百官行祭天之礼,为九州四海的民祈福,祝祷国泰民安,江山千秋万代。
只是……说不来,但哪里怪怪的。
“成日闹气,没一天省心!低来。”
他看着这位滴滴的人儿才走了一盏茶就累得上气不接气,却死活不肯坐轿,咬牙登山,哪怕步履蹒跚打颤也没有放弃的意思,她的倔让他从最初的不以为然,渐渐转为由衷钦佩,对他中用来结的“贵人”,真心生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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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忠心侍主的臣,还不招摇,他不受谁受?
临近山,温湛舒一气,笑对龚纾说:“娘娘您看,万丈峰峦,咫尺之遥。”
大家以为总算完了,可以放松解脱了,小太后却说——
“……”
同样连声鼓励太后的,还有姚希声。
他乖乖低,她踮脚攀着他的肩,送上缠绵一吻,直到气息紊,动难忍,才勉分开。
“祭礼已成,天心愿必达天听,辛苦诸位卿了,我们这就山吧。”
“???”
没人相信一个荏弱的后妇人,真能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登山泰山之巅,追随的老臣们力有不逮,倒的倒,掉队的掉队,就是没人敢说放弃,再累再难,也不得不跟着小太后拼命持。
“嗯。”
已经废掉的老们惊呆了,这是真不想让他们活了?
盐梅舟楫,君臣相济,姚希声发现他们二人似乎莫名其妙地和好了,温湛看太后的神,担忧迭加关切,赞赏糅杂喜,时时刻刻留意着她,每一次她,踉跄,脚,他都能稳稳扶住。
“娘娘喝,歇一歇,再加把劲就到了。”
“娘娘,咱们已经爬了一半了。”
“不远了,山脚遥不可辨,山近在前。”
整仪式繁琐冗,还得打起十二分神,不可偷懒对天地祖宗不敬,搞了大半天,累上加累。
姚希声派人拿来为太后与众人准备的竹杖,帮了大忙,连温湛也暗暗叹此人心细周密。
……
关键太后信他,与他之间的默契,绝非外臣可比。
后边的路,愈发艰难,龚纾走三步两,慢得和乌爬一样,东方泛白,他们才走到半山腰,温湛则一改之前别扭的态度,不断柔声安抚激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