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沉受谦奉命拆毁城基与大士殿;次年移建「蓬壶书院」,并在书院后方兴建「五祠」,以及在城基中央兴建「文昌阁」与「海神庙」;再隔年,台湾巡抚刘铭传于文昌阁前重建大士殿。又一个被政治土壤给沉积的案例。
除了古井地与宝藏传说之外,据说郑成功曾在赤崁楼藏有大量军械,但康熙年间朱一贵起事时,曾开啟军械库,却发现里仅有少数早已锈蚀的破刀残剑。或许台湾清版图后,那大批军械已被运走了吧!
今天非是假日,造访赤崁楼的游客并不多,只有两、三个参访团,其中一个还是国中学生的外教学活动。一走园区大门,目光首先被楼阁前的九座石碑所引,但我兴趣的并非石碑,而是每石碑底的形神兽,此兽名为「贔屭」,是九龙之一。相传龙生九,但每一皆不成龙形,并且各喜好与习,贔屭状如形,好负重,所以其形象常被用于驮负碑石。
面向楼阁,右侧一座郑成功受降塑像。几年前见此塑像时,荷兰人还成跪姿;今日再见,竟然站了起来。这一跪一站之间,据实呈现了郑荷议和当时,郑成功答应让荷兰人尊严离台的宽宏承诺。
往左经过楼阁西侧,走旁陈列多件石,其中一座位于城砦原始的石特别醒目,那正是何昊雄教授提起过的郑其仁墓前石,断足份早已重塑。石旁则有数颗「技勇石」,方石左右凿孔,便于手举以锻鍊臂力,大概曾是郑成功用来选铁人的「武科石」吧!
荷兰的城砦遗跡,仅馀城基与稜堡的残垣断,城基之上现今建有海神庙与文昌阁,城基西北侧则是蓬壶书院,整座赤崁楼结合庙、阁、书院等不同建筑风格于一。
海神庙与文昌阁之间,就是昨晚何昊雄教授与陈文钦教授谈论到的那古井。由于安全考量,井已被封上化玻璃,但游客仍得以经由透明的封盖一窥井底,几位国中学生就正弯朝着井里看。
我闭上、面朝,伸脖将探到井上方,然后起勇气睁开双,但一秒却又立刻闭上将缩回。井里的幽暗黑之中又再度浮现那幅令人作呕的画面。
(不行!我还是克服不了那个恐怖的经验!)
父亲的故乡在金门,服完兵役后就来到台湾讨生活,并在台湾结婚生,从此定居台湾,只在年节返乡祭祖并探视祖母。在我小时候,金门仍是战地,往来台湾本岛的通并不像现在这般便利,所以父亲总是单独一人回去。直到我九岁那一年,为了奔赴祖母殯丧,我才首次在金门度过了半个月的时光。
那时候金门的基础建设还相当不完善,老家琼林村的路都还是泥土地面,一雨不但泥泞不堪,还混杂了家禽的排,与现在漂亮乾净的红砖相比,真是有如天壤之别。
现今的金门,早已从战火的炼狱蜕变为人间的天堂。但在那时,连淡都稀少得可怜,家家普遍都得靠凿井汲取地,才有足够的淡可供使用。
有一天,村里的人觉从某井里所汲取来的总是有怪味,几位街坊邻居于是决定相约前往那井去一看究竟,我也跟着父亲前去凑闹。到了现场,一伙人围着井议论纷纷,个矮小的我也鑽过人群探往井底瞧,井底邃漆黑,看不个所以然来,此时有位邻舍拿来了手电筒,往井底一照,瞬间我被前现的画面给震摄住。虽然父亲的大手立即矇住了我的双,但仅仅是一秒鐘的时间,那个画面从此烙印在我心中、难以忘怀,形成一无法磨灭的恐惧。
一个浮腐烂的尸,浸泡在井中载浮载沉,张开的嘴以及只剩窟窿的双,不断有白蠕动的蛆虫鑽鑽。原来是一名适应不良、又遭逢女朋友兵变的士兵,在此投井自戕。从此之后我对古井產生了一恐惧,只要我从井往黑暗的井底瞧,这个画面就会现在井里的那片黑暗之中。
「你怎么了?」毓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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