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绫没有回答,但事实显然如此。
小绫着泪,又一次地鞠躬,随后,和妹妹一起离开了事务所——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离开前,妹妹的嘴角,似乎了一撇难解的笑意——继而被她乌黑的发所遮蔽。
孩童时期的誓言,究竟有几分值得相信?
「您或许无法理解我和托比的心。」她蓦地笑了——苦涩的笑。「除了相信,我们已没有其他余地,不是吗?」
「诶?」
「先生,请问,您等过一个人吗?」她忽然泣着问。
「响?你是说邻居家的男孩?」
「先生……您能帮忙,我……我太兴了。真是十分谢。」
我叹一声,清了清嗓,说:
妹妹将一个圆形的挂牌到我手中。
可这番话,我怎忍心说?只有默默注视着她,掏手绢为她去泪。
「好吧,我答应你,帮你去联系那男孩就是了。」
真是个又固执又天真又哭的女孩。
「要谢,还是谢我的妹妹吧。」我笑,「一会儿,她会和你一起去看看宅,之后的事,就给我们好。」
一向不动声的黑发少女,此刻,竟一受动的表。她站在小绫边,怜悯的目光楚楚动人。
「唔……」我思考片刻,又说,「暂且不说这个问题,如果我找到他,他就肯定会帮忙?」
「是的!」小绫的睛中闪烁着光芒,「搬家前,响曾向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一定会回来的。他说这里才是他的家,哪怕拼上命,也不会放弃这里。他——他是这么说的!」
妹妹。
「托比吗?」
我无言以对,这才发觉,小绫的天真与固执,是建立在何等无奈的基础之上。而「托比」对于她的重要,绝对不是一条狗所能代表的。
「不会的!」小绫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我,随后,又因自己的失礼而愧疚起来。她压抑着绪,想要说什么,可泪再次抢先一步,涌了来。「不会的,响——他是不会骗我的。只要能够找到他……只要能够找到他……」
小绫重重地:
「怎样?」我问。
走事务所时,她的脸上已换回平常的表——可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和以往不大一样。
况且,当初那一家人之所以搬走,明摆着不就是为了逃债吗?要是有钱的话,早就还了,何必等到今日?
她继续说:
到响,问题就能够解决——宅也好,托比也好,都会得救的!」
「又是那个嬉士告诉你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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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个时候——你们还是小孩吧?也许他是一时衝动,才说这话……」
「响——他会想办法的,但首先要找到他才行。您能帮我找到他,对吗?」
「那就让响把房买回来就是了!」
「很可。」
我看着被泪濡面容的小绫,又看了看妹妹。
「这……」对于女孩的问题,我说不话来。
「唔——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所有权发生转移,还清钱款也没有用……」
「你说都很可?」
「是的!只要找到他,请他还清借款,房的所有权不就回到他的手中了?」
「餵,小绫小。哪有那么轻松的事。即便是典当房,没有足够的资金也很难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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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原来是这样。说不定,我们真的可以帮上忙。」
女孩呜咽着,像念咒语似地不停重复着相同的话语——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她自己。
「都很可。」
「日复一日,注视着相同的方向,相同的天空,相同的风景,想象着某个影,从那个方向,那片天空,那隅风景中缓缓现,走,张开怀抱。」
「真的吗?」小绫愣了一秒钟,继而又「呜呜」地哭了来。看来,无论是伤心还是兴,都能发她的泪开关。如果有泪大赛这样一项赛事,这位名叫小绫的女孩能拿到首奖也说不定。
如此看来,就算为了妹妹,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吧。
「还有,我找到了这个。」她说。
没有过太久,妹妹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