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2/2)

课间时间，我几次三番问他为什么不和班导告发他被霸凌这件事，每次他的回答都是，“没有用的，不可能。”

他沉默了，只是在哭泣。

不等他回答，我便迅速飞奔至沉先生的边，凑到他前，仰看他，“爸爸……”

在饭堂和石柳辛如坐针毡般吃完饭后，我打算再陪他走一走。

我很无奈，想着要不就这样算了，毕竟他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旁人。

我喜望外，向他跑去，跑到一半停脚步，意识到石柳辛还在，又转对他说，“抱歉我现在有事，我们明天再说。”

“以前的你也是这样的吗？”我突然很想知，以前的他也如现在这般怯懦吗？

我垂眸，第一次认认真真端详他的脸，看到了他脸颊那一块遍布大大小小的雀斑，鼻梁上架了一副厚重的镜，那双懦弱的睛就藏在后面，胆战心惊观察着这个世界，就如同当初的我那般。

我想，要是他是个女孩，我也许就能抱抱他了。可我答应过沉先生，除他之外的任何男都不可以这个行为。

“钱，我需要钱。”石柳辛低，声音哽咽，“妈妈生病了，要好多钱。”

沉先生把我抵在无人的角落，周围是淡淡的蝉鸣和远稀稀拉拉传来的路人谈的声音。

可是每当祈求的神，我总会不自觉想起当初的自己，想起和加加相依为命又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光。

知沉先生的家族古老而庞大，可我对家里的况却一儿也不熟悉。要说为什么，也许是沉先生并不想我接这些。

通过午的课程，我大概也能知这儿估计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想来沉先生送我来也是了很大功夫。

“如果不想被开除，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尤老师，染发并非你愿。”我不理解，为什么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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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为了奖学金是吗？”我似乎明白了，原来他忍受并心甘愿接受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为了自己卧病在床的母亲。

所以，既然已经这么绝望了，又为什么要对我那般渴望的神呢？不想自救的人，再去祈求别人又有什么用呢？

沉先生带了灰鸭帽，穿了件白POLO衫，了件灰黑的休闲，材大括，倚在路灯，看不清神。

我换了一个话题，“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他低，凑近，说话时的气吐在的上，让我不自觉小肚发抖，“告诉爸爸，他是谁？”

他掩面哭得越发厉害，泪从指来落到他灰扑扑的校袍上，“我……我……我不知……”

他沉默地看着我，大手摸着我的耳廓，发，脸颊，又来到嘴旁挲，里的渴望像是稠的黑夜，压得我有些不过气来。

虽然可能不大，但我想试试总归不会错。

日落西山，笨钟又一次敲响，钟声在偌大的校园里久久回，尤溪课前把赵栀伶喊去了办公室，等他走了，学生开始陆陆续续走教室。

他，泪串似地落来。

看没什么人了，我来到石柳辛的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瑟缩着往一旁躲，见是我又不好意思理了理发，好一会儿才抬起小心翼翼看着我。

他愣了很久，脑袋轻微晃动，也不知是还是摇，也许，他已经忘了。

“你不能被开除，因为你需要钱，是吗？”我又问他。

算了，再给他一时间吧。明天我再去和尤老师说明一况，没准他会大发慈悲饶过他。

我叹着气，拍了拍他瘦弱的脊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由于是开学第一天，没有晚课。等我们逛完学校来到宿舍楼时，我在一旁的隐秘角落里见到了熟悉的影。

余轩似乎很能忍，他走时又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在众人簇拥中消失在了拐角。

还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虽然这么说石柳辛是有些过分，但现实况的确是这样。

钱，我能帮他吗？好像并不能。我没有钱，也没有赚钱，我有的都是沉先生给我的。

如果我把这笔钱去帮助别人，沉先生会同意我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