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了。她说,对不起,我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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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讨厌那不勒斯的大山,这里的山和故乡的不同,这山沉甸甸地压在她上,压得她相当地——痛,她为了掩盖这痛,只能去寻找另一痛,例如,咬自己的手指指节,但凡试过的人都知,那是相当痛的……相当的。就好像这样能盖过她被大山压倒时的痛苦。这痛压着她减掉了原本怎么也减不掉的赘,让她变得更像所谓的“明星”,吞没了她的声音,让她如学会如落雪那样,悄无声息……替她设计服装的女挑剔地戳着她的疤痕,说,次不要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尼科琳娜很讨厌那不勒斯的夏日。
她默然地转过,盯着一只被糖黏起来的蜂。
……
她实在是恐惧这句话,比恐惧黑夜、恐惧死亡更恐惧,她坐在汽车上,颠簸让她分不清现在是去路,还是归途,车上有时候会坐着另一个姑娘,她向尼科琳娜搭话:只要我能成为大明星,我什么、和谁睡觉都可以。
和撒丁岛的柔和夏季不同,这里的夏日中充斥了腐败的味,光焊在了每个人的脸上,叫人看不清任何东西。她乘坐汽车,难闻的、眩的香薰甜得像脏的味,令人迷醉和呕吐。
在那天后,她几乎拒绝了男孩带来的红,于是第二天起,布莱雷利就只会带明黄的朵回来。
车停了,她在车前赶了两烟。然后掐灭,她甚至幻想把烟丢汽油里,这样就能结束,可她从来都是胆小的,她迫自己忘记一生,如果不在这个时候行断掉所有,那毁灭的只能是她自己。
她走车,塔加米诺已经在等着她了,月亮冉冉升起,这座园里开满了,托了那些杜撰的柔的福,她还能怎么来地怎么回去。
“我亲的尼科罗莎,你当然是特殊的……”
房里的庆祝已经开始,也不知又是放了何人的血,才蓄满着场乐。
她有时候不敢去看橱窗中的自己,顺从的衣裙,歪扭的鞋袜,在从乡姑娘变成贵的明星后,她才惊觉,棺材板原来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她久地坐在床畔,一门心思想着棺材的事……她需要一木棺,需要十字,需要把那个撒丁岛姑娘运回家乡,给母亲,但这个念很快就被烂醉如泥的生活给淹没了,她还是得去面对大山……面对她被夺走的空气,她甚至不知自己能不能得到一个十字……
后来她再也没见过那个姑娘,但是她看到了一朵。
孽如影随形地跟随,有些可数、有形,便一笔一笔地记在黑书上,有些无形,不可觉察,是命运织罗的陷阱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