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后不允许任何一位侍者在此接应,去时他一个人,来时,依旧形单影只。
狐火是玄界三大灵焰之一,就算最普通的狐族民随意吐的一狐息, 也要比人间用于炼铁的凡火粹数十倍。月尘卿作为狐族之尊, 他的狐火更是足以焚天煮海的存在, 只要手,全无意外,一切全看他想不想绝。
夜空中刮起绵绵雪絮。
他赶缩手回去,错事的模样。
门外暗卫一见尊上就“砰”地跪了来,月尘卿一滞,立即迈去,旋即将殿门合拢。
“回尊上,我等昨夜闻讯就迅速赶去了西查看,只在结界周围找到了这个。”
奈何朱雀山脉比青丘大了接近一倍, 地势复杂,他也不能确定当年是否还留活,或许真有那么一条漏网之鱼苟活到现在, 也未可知。
彼时。
暗卫抬首,直到月尘卿向来不喜属多余的解释,他直接绕过了“属无意打扰尊上”等客话,直接报备况:
月尘卿拾起这片火红细羽, 夹在指尖细细捻磨,目光玩味,似乎念及什么往日痼疾, 睫冷垂。
月尘卿神恹恹地摁了摁眉心,底倒是溢两缕新鲜颜,“闯青丘结界的,好像百年来都没有一个了吧。”
暗卫献上一方木匣,掀开盒盖。
这羽,还有谁能比他更熟悉。
第51章 遗孤
形单影只也好,正巧,他也不愿让人瞧见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挂了一血的糟践模样。
“可查到是谁?”
“何事?”月尘卿率先开。
“尊上,昨夜青丘西边疆传来异动,似乎有人要闯结界。”
玄鸟族全族已经在百年前被灭了个净,当时,整座朱雀峰漫山遍野都是熊熊火焰,一切植被都烧成了灰,整座朱雀峰也成了寸草不生的死山,本不可能剩什么羽来。
月尘卿的神在及那一片羽之时,底寸寸结霜。
……
月尘卿两指拾起那片红羽,端详起来。
“好,小猫。”月尘卿也尾弯弯地笑。
里面赫然躺着一片红艳艳的羽,还染着血,血迹甚至没有涸,泛着漉漉的光。
——
从净室来,天都快亮了。
闯结界?
夜天,连鸟鸣声都歇了。
两人沉沉地合眯了会儿,天才初晓,门外却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一声声敲得又轻又克制,却十分促,仿佛有什么急事待传达。
直觉让他翻而起,动作不忘放到最轻,生怕吵醒了旁酣睡的小犬妖。
那一次, 月尘卿自认绝了。
披上大氅,他来到殿前亲自开门。
月尘卿到很是新奇。
如今却现了这么一片,新鲜的,还带着血渍的羽。
结界外空一片, 无人迎接,只有冷寂的月光照在月尘卿上, 他抬眸望望那弦月,仿佛这月亮是唯一陪着自己的友人。
那年战场上,这样鲜红的羽和暗红的血痕铺了一地,他看都要看腻了。
游景瑶看着月尘卿缩手的样,没来由地发笑,笑得咯咯响:“你像小猫。”
年少的月尘卿浑挂着妖黏糊糊的鲜血,抬步迈禁制。少年一漂亮的银发满沾着污血,黑红腥臭,他抬手将脸抹净,却越抹越脏, 最后索认命地收了手。
他的衣袂滴滴答答,淌了一路血。不多时,就有许多血蚁前来,连成一路密密麻麻的黑线,诡谲万分。
那年, 他可是用一小节指骨引,亲手将往日声势浩大的朱雀山脉烧了个烟销灰灭。
玄鸟族竟还剩了遗孤?
月尘卿拢了拢已成了血的外袍,一脚浅一脚地往自己的寝走去。
不过他也早习惯了, 哪一日不是这样,每天结束这场达九个时辰的折磨,只有一月亮在这儿等他。
她的脑袋,被小家伙疾手快拍开手:“哎呀,你手的,别!我今日不想洗呢。”
月尘卿睡眠浅,恰好被吵醒,心中掠过一丝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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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玄鸟族上的羽,这样的形状,貌似还是从翅膀上摘的,脆生生地,好像刚来没多久。
这未涸的血渍当然是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让月尘卿知,这羽是被人刻意遗留在那里的,而且,那人还好好地活着。
任谁都不会在青丘尊上大婚的第一天就赶来敲门。
还极有可能,是玄鸟族的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