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抉择(2/2)

今天他把忤逆的话一次说完了，把忤逆的事都尽了。

“来。”

他再也无法自我欺骗，再这样去，他是真的快要失去阿妤了...

林栋南双虚浮，浑无力，前还恍惚着，大脑却无比清晰，吐字缓但清晰：

到椅上，像是由而外被割裂、劈开后重新洗礼了一番。

荒唐的事，有他沉谕之开了先河，又怎么能少了他一份。

老人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摘镜，佯装怒意，“栋南，你怎么能喝成这样，简直是荒唐，一会儿和费城还有周会，你快去洗，我吩咐李妈给你送碗醒酒汤...”

门一开，人还没走近，断断续续飘来重的酒味。

接来无非的就是无分文，没名没分。

林笙廉板正的往后安然一靠，照例拿那副在上的训导姿态，眸底压迫十足，“有话就说。”

“那...”

林家和阿妤，孰轻孰重，本不需要再浪费时间思考。

为了那可怜的自尊，他从来不敢忤逆父亲。

原来连雨都在嘲笑他的拖泥带。

“你再犹豫去，林湘妤会彻底对你失望，因为你既看轻了你自己，也看轻了她，那你就真的不上她。”

“您愿意给谁就给谁，”林栋南底的光暗几度，无声无息堕渊，却又恰好划破周禁锢已久的荆棘，燃了一簇微弱火苗，他已然无无求，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理智，“一会儿的周会结束，我会宣布卸任所有职务，明天开始接，不会耽误手的所有项目程。”

但挣脱了林家的一切，他就真的没有一番天地了么？他也迫切地知这个答案。

林笙廉闻言，似乎并不惊讶，反而是松了气，但面上严厉依旧，“那这继承人的份？”

林栋南笑了笑，“名和份，在哪儿不是赚，也不必非得在林氏，反正我本来也没资格。至于阿妤，除非她不要我，否则我不会放弃。”

“如果我不能成为你的唯一，那我宁愿成为你的毁灭。”

“父亲，是我，栋南。”

言尽于此，他转走书房，分明每一步都迈得不及往日稳健，他却只觉得神清气，甚至恨不得跑起来，没有哪一刻比当更畅快。

林笙廉瞥了他一，“你既然已经决定，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但后果自负，我是不会把阿妤嫁给一个没名没分的人。”

窗外又开始雨了，淅淅沥沥，勾兑着黏腻的意沁鼻息，涟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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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快脚步，来到林笙廉的书房，敲了敲房门。

“不用了，”林栋南眸底一片冷寂，“喝得不多，脑还够用，会议容阿生也都提前备了，我记得住。”

林笙廉正着老镜，整理着摞在桌上的珍贵旧报纸，都是他搜罗的好东西，记录了每个时代的重大变革。

沉谕之最后的这句话，彻夜回在林栋南耳边。

“订婚宴我不会参加，我已经买了机票，以后阿妤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父亲，”他微弱地喊了一声，没什么绪起伏，但又充斥着对一切结果都尘埃落定的笃定。

已经失眠叁日的他，底青紫，走路不稳，原本好了今夜继续和酒瓶为伍的打算。

犹豫的过程或许漫，但决定只需要一瞬间。

他只恨自己明白的太晚，因为早在很久以前，阿妤就给过他答案：

回到林宅，瞥见那间熟悉的房间毫无光亮，那抹倩影也似乎正在离他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