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遥挑到最里面一层,现一块丝帛,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黑字。
屈遥细看那字,是一封密函,容恰是他近来正在追查的元吉楼。
屈遥震惊了。
自奉左徒之命追查元吉楼以来,屈遥从未对任何人提起此事。然而此时,竟然有人知晓他的动机,将元吉楼的底底查得清清楚楚,写作密函送给他!
屈遥再也无心买吃的了,拐回左徒府,闷寻思。
屈遥还没寻个绪,屈平的车亦从草庐赶来。
屈遥示丝帛,讲了一大早发生的奇事。屈平亦从袖中摸一,是块羊,上面没有文字,只附一图。
屈遥行伍数年,一识是张军用地图,细细一审,断是五十辆被盗盐车的行图,包括行程及在何被盗,盗贼于何集中、扛盐,在林中分散后又汇聚于何等。最终,屈遥的目光落在一角落,画中是个三角标志。
“阿哥,五十车齐盐应该藏在这儿!”屈遥指着那个标志。
屈平将两封密函摆列在一起,一块是丝帛,一块是羊。材料、字迹完全不同,显然来自两个不同的渠。
“阿哥,”屈遥指向羊,“啥人送你的?”
“不知呢。”屈平应,“说是个信使,一大早就来了,将此函给前往开门的园丁,是园丁给阿哥的。”
“阿哥,甭许多了,先去看看那地儿,探个真假!”屈遥指向羊。
“我也是这意思。”屈平应,“盐案迄今未破,大王心急,问过好几次了。”略顿,“阿弟,赶得倒是巧哩,昨晚大王听闻有暴徒冲击我府,特别给我兵符,许我随时征调王师三千。你这就引军一千,包围此,缉拿盗寇!”拿符令,加盖左徒玺印,给屈遥,“若实,即移司败府,由司败府依律审理。”
屈遥受命。
天将迎黑,屈遥使快来报,说是已经起获全被盗齐盐五十车,缉拿盗首昭鼠并盗贼三十余名,盗贼并赃已移司败府置。
“昭鼠?”屈平先是吃惊,继而释然。自齐盐被盗之后,他一直怀疑与王叔他们有关,这算是坐实了。
问题在于,是何人送给他这封密函的?是昭吗?若是昭,昭鼠何解?难他不晓得是昭鼠的吗?如果是昭,他为什么要这么?
屈平摸屈遥给他的丝帛。
屈平已经查证,元吉楼确为昭家业,元吉楼的楼主确为林东,不久前才从安邑来。随他而来的女,原名桃红,这辰光改作柳绿。在来此地之前,他们一直守在安邑,是赌局的手。关键是,他二人是陈轸的人,是应陈轸之邀由安邑赴郢的!除此之外,函中还历陈证据,以佐证陈轸如何勾结公卬在安邑开设元亨楼、如何设陷白圭儿白虎,如何在河西之战中陷害龙贾、排挤公孙衍以合秦国,如何在河西之战后于魏王面前为公卬洗地等等。
从丝帛上的字迹及残留香气上,屈平忖这封密函或自于品香楼。他也基本查清品香楼了,楼主是天香,曾在安邑开眠香楼。而陈轸当年所开的元亨楼正在眠香楼的对面。一个主赌,一个主嫖,二楼飙在一起,当真是相得益彰。
今日又是。
难是陈轸依然在暗中合秦国、复演安邑旧事?
屈平不自禁地打个寒战。
左徒府突然行动,动用王师起获被盗齐盐,且“碰巧”抓到前往探看盐库的昭鼠,事一闹大了。
启急王叔府,将事件扼要禀过,急:“王叔,昭鼠与小侄已经绑在一起了,他这一去,小侄浑是怕也解说不清哩!”
“昭鼠讲啥没?”
“没讲什么,只说是他喜古董,听闻那儿有货,赶去探古,不想却遇到这桩事。司败府正在审他。司败项雷是他表舅,理当不会用大刑。”
“嗯,昭鼠是个人才。待过去这坎,让他到邓地历练几年吧。邓地与丹左右倚角,是我北疆重地,得用个可靠人。”
“左徒是不会信的,与昭鼠一共被拘的有几十人呢,或会有人招供,那辰光,昭鼠怕就推不过去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