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所想,照搬秦法,各家公族此番集抗命,不知将有多少颗人落地。
就实际而言,屈平的这次改制既有人,也备可执行。先由各家自报自查,继而由官府张榜公示,给社会监督,以举报错漏。俟公示成立,代表王室的相关府尹就会直接取缔被裁撤人员的职衔、薪俸、封号与封地的相关治权。照屈平所拟的新颁王命,被裁撤冗员的此前所得,依旧归他们所有,但他们所世袭的三世以上职爵,从裁撤之日起就不再拥有。王室在收回他们的封地与治权后,由相关尹府评估作价,被裁撤者可以优先回购。凡未被回购的业,则被视作原业主自行放弃,由相应尹府统一向社会公开发售。
然而,对于如此人化设计的宪令,养尊优惯了的王公贵胄们并不领。榜文刚一张示,闹市区的街就杂起来。有人趁起哄,辱骂,甚至公然朝榜文吐。他们人多势众,守榜的兵士本弹压不住。
颁布王榜的次晨,天麻麻亮,为造新宪又是一宵未睡的屈平洗梳完毕,正在草舍后面舞剑醒神,门外飞车赶至,屈遥匆匆来,说是左徒府事了。
屈平上车,驰至左徒府,见门前已围起一大堆人,地上并列摆着两尸,听守护府尹的军尉介绍,他们也不知这两个人是何时因何事吊死在门楼上的。
屈平拨开人堆,上前验看,见是两个穿齐整的老人,上各系一块木牌,牌上写着他们的诉求,即求请左徒奏报大王,他们愿以一死换取先祖的荣誉。
屈平正在寻思如何安置,数以百计的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屈平明白,他们是两个老人的家人及亲属,也不乏有相似遭遇的族人或看闹者。一时间,左徒府前人声鼎沸,纷纷朝屈平冲击。军尉急了,指挥兵士枪张弓,排成阵势,掩护屈平、屈遥退府门,从里面闩上,在门后还起两木。
族人们顿时疯了,转瞬间变作暴徒,或撞门,或哀号,或谩骂,或扔砖石砸门,场面混不堪。
“大人,这是蓄意暴动!”军尉急禀,“我们的兵员不够,如何是好?”
“大楚重衙,王就在前,岂容暴徒撒野!”屈遥震怒,宝剑,吩咐军尉,“传令,所有卫士听我号令,全披挂,张弓以待,凡敢冲门者,格杀勿论!”
屈平这也从惊中回过神来,略一思索,看向府中负责册籍的咸尹:“拿册籍,验两位死者的世系!”转对军尉,“开门!”
“阿哥?”屈遥震惊。
屈平看向军尉,指向房门。
军尉气,撤掉,掉门闩,打开府门。
看到府门突然间大开,众人不约而同地后退十几步,场面一安静来,无数目光向府门。
旭日东升,霞光将红的院门映得殷红。
屈平将佩剑递给屈遥,昂首,缓步走。
“诸位父老,诸位大人,”屈平朝众人鞠一躬,“在屈平,大楚左徒,这儿是左徒府。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诸位父老于凌晨聚于本府门外,有何诉求,这请讲来!”
“左徒,”一个为首壮士跨几步,指着依然躺在地上的两尸,声俱厉,“你的睛没有看到吗?两位老人是我族人,你且回答,他们为什么好端端的跑到你的门,吊死在你的门上?”
“这位壮士,”屈平二目如电,直过去,手却指向府门,“请你看清楚,这儿不是在的舍门,是大楚的左徒府,此匾由大楚之王题写!作为主持此府的王命左徒,在正要问你,你的族人,也就是这两位老人,为何于夜半时分来到此,吊死在此府的大门上呢?”
“你……”那人几乎是吼,“你不要知作不知!”
“这位壮士,请静来,讲理,”屈平指天,“公理在天,苍天在上,声音是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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