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去,直驱太庙,寻到庙尹和卜尹。
“回禀王叔,”卜尹听他讲述完毕,朗声应,“祭司的事臣已尽晓,她……为救楚人脱离瘟灾,化为白云,往投太白山去了。”
“她……往投太白山什么?”王叔震惊。
“王叔还记得前番五星连缀、孛星现世之事吗?今年庚,本为大灾,偏巧上天气盛旺,被我祖祝赶到北冥、蛰伏二千多年的共工大神看到机会,就又回来了。共工的祭司得到秦人鼎持,在太白山建起祭坛,作法行恶,将本该降至雍地的天全回我荆楚之地,致使我遭灾,秦川安然无恙。之后共工大神又瘟神害我,白祭司求助巫咸大神,但巫咸莫能助,因为她是山川之神,共工为大海之神,巫咸大神敌不过共工,只好对她说,这事儿只能去求共工大神。”卜尹略顿,“想是祭司去求共工,以作押了。”
“你何以晓得?”王叔盯住他。
“回禀王叔,”卜尹拱手,“秦人不守信用,辱我大楚,大王令臣祭告先祖,兵伐秦,臣在祭告先祖时,先祖显灵,臣是以知晓脉。”
“我……我的女……女儿啊……”王叔跪于地上,泣不成声。
听到这声“女儿”,卜尹、庙卜相视一,皆是愣怔。
王叔悲泣一阵,猛地站起,嚓地宝剑,指天吼叫:“共工恶神,还我女儿来!”一脸怒气地夺门而去。
王叔直城,走有半程,脑清醒许多。
王叔明白,仇怨不是吼叫几句狠话就能报雪的。当务之急是两个,一是国计民生,二是兵伐秦。
王叔吩咐御者拐向其他街,放缓车速。
辎车慢慢地走,王叔静静地想。
辎车绕城外街转有两圈,王叔心里亮堂,方才吩咐,在禁门外面停车,步禁门。
屈丐仍在里,正与怀王在偏殿里摆沙盘。沙盘上显示的是整个商於谷地,由蓝田至淅,山川沟壑、城邑村寨、关卡垒、路泽、兵营粮草等等一应军战备,尽在沙盘之上。
显然,为这一战,屈丐准备了太多。
见王叔亦到,屈丐觉得必须抛他的所有疑虑。
“王上,王叔,”屈丐指着沙盘,神凝重,“非臣谨慎,与秦之战,臣有三个顾虑。”
“你讲。”怀王伸手指向他,示意他说去。
“一是兵力。张仪敢这么,是秦人已经备好这一战了。就臣所知,单是商於谷地,魏章麾已不再是淅之战时的三万人,而是一十三万人。额外十万是两个月前才陆续驻的。秦人是守,我是攻,秦人有卒一十三万,我当倍之。王上仅二十万人,臣以为兵力不足。”
“二呢?”怀王盯住他。
“战备。”屈丐应,“伐千乘之国,当备战三年,而秦为万乘之国。近十五年来,我与秦大战三次,一是商於,二是国,三是淅,三战皆负。商於,秦人赢在偷袭,国,秦人赢在诈计,而淅,秦人赢面就多了,可为兵,可为士气,亦可为其他。今秦人已备,而我之备尚未充分,尤其是今年大灾,民生不堪,就臣所闻,死于洪者不三十万众,死于瘟疫者亦不三万。家园遭毁、隔夜无者不计其数。”
“其三?”怀王显然不想听这些,语气不耐了。
“三是战地。”屈丐迟疑一,指向沙盘,“我旨在收复商於,兵力皆集于此,而秦人却在南郑大量囤兵。由于蜀之平定,在蜀秦卒少说五万已在司错引领沿栈回防南卷,加上南郑原有守卒,兵力亦过十三万。我若在商於开战,司错或会沿汉而,袭我汉中。”
屈丐所说的汉中是楚国的一个大郡。汉由蜀山之后,南郑盆地。南郑盆地为、蜀、楚、秦四国分占,秦灭、蜀之后,将、蜀分据为己有,惟独留汉南的那片山地给楚人。汉再东,又一片略小一些的平川,原为庸地,楚灭庸之后,在此地立郡,为汉中郡,而将南郑盆地称作西汉中。汉中西侧的这块山地,如今成为抵御秦人的前沿,汉中郡若是也被秦人得去,秦人就可乘汉直,威胁郢都。因而,近百年来,楚国一直在此囤住重兵,由屈氏一门统帅。今日屈丐被用作商於主战场,这儿就薄弱了。
“你说的是,”怀王略一沉思,指向沙盘上的商於谷地,“先说这一。若是二十万不够,寡人再拨给你锐卒六万,合兵二十六万,如何?”
“臣谢王上!”屈丐拱手。
“再说这二,”怀王指向秦国,“他秦人有备,难我大楚就无备了?自寡人继位以来,朝朝暮暮,所想无不是收复商於。如果秦人是万乘之国,我大楚岂止是万乘?至于今年灾,确实很大,但寡人已经探明,所有灾,皆是秦巫刻意所为,秦人罔顾天,以邻为壑,多行不义,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人神共愤!”
“秦巫?”屈丐怔了。
“是的,”王叔接,“臣刚从太庙回来,听卜尹说,是秦巫施法,请到共工大神,使本该降于雍州之野的天悉数落于我荆州之野,淹我楚人。还有瘟神,也是秦巫作祟。”略顿,看向怀王,“回奏王上,为救楚人脱离瘟祸,祭司白云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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