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破开屏障和围杀之局,剑修几乎连剑都不会递。
但是现在再拙的别家陆地神仙,都看了桐叶宗弟的气神,在走坡路。山王朝的沙场厮杀,两军对垒,若是有一方“死伤”至此境地,则溃败矣。
千年以来,桐叶宗弟山上修行也好,山历练也罢,不是仗势欺人,还是迎难而上,皆有一彪悍之气支撑起心,故而相较于别家练气士,桐叶宗弟最是歌猛,气势如虹。
遇上冲突,被境界更的练气士占了上风,只要报上桐叶宗名号,便可肆意辱骂其他山的练气士。更有甚者,二话不说,或御剑或御风千里奔袭而去,一剑斩敌颅。
在一些生死关,刚烈的桐叶宗弟,愿意与敌对修士玉石俱焚,笑赴死之人,历史上不计其数。
如果在剑修闯山的第一天,中兴老祖杜懋或者宗主一声令,不敢说方圆千里的全山门练气士,至少也有半数的人,愿意为桐叶宗慷慨赴死,如飞蛾扑火,前赴后继。
可是到了如今这大年三十,所有人心,除了希冀着飞升境的中兴之祖能够现杀敌之外,更多还是摇摆不定,不知所以。自家宗门到底在外边了什么,惹来了这位咄咄人却不滥杀的剑仙,得老祖宗在梧桐小天闭门谢客?什么时候我们桐叶宗沦落到这般田地了?在自家地盘上肆意妄为一也不行?连那最擅的以力压人都不到了?
姜尚真其实一直没有彻底远去,他在千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上,与一位关系不错的元婴境老剑修喝着酒,后者摇笑:“桐叶宗的脊梁骨,算是垮了大半喽。”
姜尚真仿佛不是玉圭宗姜氏家主,而是桐叶宗的供奉,假惺惺地嘿嘿笑:“别这么说,杜懋好歹是个飞升境,只要摆平了这位剑修,还有一线生机,说不定因祸得福,声势暴涨……”姜尚真又蓦然大笑,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摆平个,杜懋这老乌算是倒了八辈血霉。我们家老宗主捎了消息给我,说杜懋‘鸿运当’,在老龙城他的本命仙兵吞剑舟好像给人打爆了,神外也成了别人中的仙人遗蜕,如今就是个境界不那么稳当的仙人境……老这次算是赚大发了,老宗主很兴,说未来五百年,宗门对云窟福地的成,再减去一成……哎哟喂,左右大剑仙,陈小剑仙,可惜你们两位老人家不在这儿,不然我姜尚真立跪来,给你们两位大恩人使劲磕五百个响,以表谢意,不成敬意啊……”
姜尚真一边狂笑,一边拳敲石桌,幸灾乐祸到了他这个地步,其实也不算多见。
那名鹤发童颜的元婴境老剑修轻声问:“敢问姜先生,桐叶宗应该如何应对?”
姜尚真伸手拭着角泪,摆手:“你再让我笑一会儿,停不来。”
老剑修无奈一笑,他与姜尚真和陆舫,三人是很早就相识于山的老朋友了。
姜尚真好不容易收敛笑意,:“还能如何?理,是肯定讲不过那位剑仙了。打架?怎么打,只靠那几个玉璞境?说句难听的,只要左右铁了心跟桐叶宗耗到底,别说十之三四的灵气动,再给左右一年时间,桐叶宗就等着完吧。换成以往,哪怕一座山没有杜懋这飞升境,闹这么大风波来,儒家书院就该现了,可这次,书院显然不会来主持公了。这意味着什么?是桐叶洲理亏在先,而左右即便闯了桐叶宗辖境,始终不曾逾矩丝毫,占着理行事,这使得桐叶洲书院,甚至是某座中土学都无可奈何。”
老剑修:“读书人杀人不见血,莫过于此。”
姜尚真转望向北方桐叶宗那边,哪怕千里之遥,依稀可见山气运开始现清浊混淆的蛛丝迹。姜尚真除了唯恐天不之外,又有些悚然自省,以及一丝丝在所难免的兔死狐悲,神淡然:“杜懋除了涸泽而渔,一气掏空梧桐小天的所有灵气,帮助自己行飞升之外,没有其他法了。只要飞升成功了,不如何,好歹捞到了一桩功德傍,照礼圣订立的那条规矩,儒家书院就需要帮忙看顾着桐叶宗山门很一段时间。到时候左右除非愿意跟整个儒家正统叫板,否则就只能见好就收了。”
姜尚真双手合十,举过,闭祈祷:“剑仙左右,左大爷,求你老人家再接再厉,一定要死杜老乌啊!”
元婴境老剑修抚须而笑,你杜懋不是最敌视世间剑修吗?最喜作践那些不幸落在你手上的剑修吗?现在如何?有本事倒是从乌壳里探试试看啊?
在大年三十这一天的暮中,被桐叶宗掌控无数年的那座梧桐小天,先是在祖师山之巅,现一分真,如同海市蜃楼的瑰丽景象,然后飘散不定起来,最终砰的一声碎裂,天碎片化作一彗星散浩然天各,有些直接消亡,有些破开虚空,不知所终。
祖师山山巅上杜懋的逐渐随风消失,唯有神变成的一尊金法相,汲取了梧桐小天的绝大多数灵气后,变得无比巍峨威严。这尊数千丈的金法相,双脚虚踩祖师山之巅,虽然还是在练气士的金法相范畴之,但躯却已经焕发五彩琉璃之,变幻莫测。法相伸双臂,双手五指撑开,举在,然后向外猛然一扯,如同撕开了浩然天的一天幕。
天幕撕裂,天雷,紫电翻涌,大如山岳的影一闪而逝,有如蛟龙骨架拖尾游弋的,有盘而坐的金大尸骸,有一只猩红爪试图将天幕裂撕扯得更大……无一例外,皆是浩然天世间不可见的恐怖异象。
剑修左右,一手负后,一手持剑,横在前,缓缓升空。
相比杜懋舍了不要,以神吞一座小天无穷灵气,才打造来的这副五彩琉璃之飞升法相,左右的人与剑,小如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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