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贺小凉突然转,微微张大嘴,脸上不辨绪,最终恢复平静,望了一南方。
骑鹿神女战战兢兢,贺小凉转过,只说了一个字:“走。”
京观城,姜尚真瞥见那堪称匪夷所思的一幕后,狠狠抹了把脸:老这次是真服气了,这也能想得到、得到?
承猛然站起,怒气冲天,怒吼:“飞剑留!”
大圆月寺,老僧仰望月,双手合十,微笑:“善哉。”
青庐镇南边客栈屋脊,两次金光闪烁后,一位换上了一金醴法袍的年轻剑客刹那之间便来到天幕不远,手持剑仙一剑劈开了天幕,御剑直去披麻宗祖师堂。
竺泉住刀柄悬空而停,目视北方,非但没有拦阻,反而帮那个先前悄悄找了她一趟,然后双方了笔不小买卖的年轻剑仙盯住北边的动静。
京观城,一名千余丈的白骨刀客轰然现,竟是要一刀劈开天地屏障,去往骸骨滩外追杀那个年轻剑仙。
姜尚真哈哈大笑,丢一张比先前两张儿孙“雪钱网”更加大的祖宗网,缠住白骨脚踝,狠狠往一拽。
姜尚真一掠而起,以一片柳叶开天地,竟是完全舍了那张价值数十枚谷雨钱的重宝大网不要了。飞天幕窟窿之际,姜尚真转笑:“你这骨架来打我啊,来打我啊,来啊,不来你就是我周大爷的乖孙儿……”
他嘴上撂着狠话,半不耽误脚底抹油就是了。
鬼蜮谷,竺泉刀,一白虹从南往北,砍在大白骨的腰。
更有一剑如虹,起始于白笼城,斩中白骨颅。
竺泉咦了一声,问:“蒲骨,你这是作甚?垂涎我的已久,所以才妇唱夫随?”
蒲禳淡然:“我辈剑客行事,天地无拘束。”
两人一个刀,一个剑,阻拦承撕裂天幕屏障。
骸骨滩外,陈平安一路御剑向披麻宗本山的祖师堂,抹了把额汗,咧嘴一笑:我也是一剑破开过天幕的人了,痛快。
披麻宗祖山名为木衣,山势耸,只是并无奢华建筑,修士结茅而已,由于披麻宗修士稀少,更显得冷清,唯有山腰一座悬挂“法象”匾额、用以待客的府邸,勉能算是一仙家圣地。
三天前,木衣山就开始封禁,不再待客。不但如此,鬼蜮谷的牌坊楼也开始戒严,历练之人可不可。
从奈何关集市到画城,再到摇曳河一带,以及整片骸骨滩,都没觉得这有何不合理,因为更不合理的事都已经见识过了。
先是画城三幅神女天官图在同一天变成白描图,骸骨滩诸多修士还沉浸在三桩福缘已经有主的失落当中,没过多久,便一个个亲见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夜时分,骸骨滩大地之上,凭空现一大白骨,如山岳,应该是鬼蜮谷京观城城主承的法相。它以无敌之姿面,以蛮力一举撑开了天地屏障。白骨法相与骸骨滩灵气,光溢彩,绽放一阵绚烂火,衬托得承如远古火神降临人世。
承显然是在追杀一抹火速往南掠向木衣山祖师堂的金光线,却被自鬼蜮谷的一刀一剑拖延。刀之人悬停空中,与千丈白骨对峙,小如米粒,但是每次刀,风雷大震、光华暴涨,远远一击,如架桥,观其气象,定然是披麻宗宗主竺泉无疑。另有一剑,声势丝毫不逊于竺泉,一条条璀璨剑气起于大地,剑光如虹,极快且直。承在鬼蜮谷似乎犹有另外的牵制,可仍是举起一掌,重重压,顿时卷起一片煞熏天的厚重云海,其好似堆积了十数万死后不得超生的厉鬼亡魂,苦苦挣扎。云海朝披麻宗祖师堂迅猛压去,随后披麻宗护山大阵开启,从木衣山中掠千余披甲傀儡,一个个数丈,披挂符箓铁甲撞向那云海,浑金光银线转不定。云海不断被削薄,可坠之势犹在,木衣山中,一拨拨披甲英灵前赴后继,最终双方玉石俱焚。
与此同时,一条光线从木衣山祖师堂蔓延山,如雷电游走,在牌坊楼那边织一座大放光明的阵法。一尊五百丈的金神灵从中地而起,手持剑,朝白骨法相的腰横扫过去。大白骨一手抓住剑锋,金光火星如雨落大地,一时间,骸骨滩天摇地动,白骨法相抡臂甩开剑,形坠,瞬间没大地影中,应该是退回了鬼蜮谷。金神灵亦是退回阵法当中,那条光线也原路返回木衣山祖师堂,凝聚为祠堂一座青铜蛟龙塑像嘴中所衔的一颗宝珠。
骸骨滩的夜幕,缓缓归于寂静。
半山腰的那座仙家府邸。被披麻宗寄予厚望的少年庞兰溪坐在一张石桌旁,使劲看着对面那个年轻游侠,后者正在翻看一本从羊搜刮而来的泛黄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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