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份山邸报,不太好。”
女修笑:“事不过三,刚刚好。”
陈平安无奈:“有理。”
琐碎的人,也是实实在在的人。
印象中,老龙城孙嘉树,青蚨坊那个故意隐藏份的女掌柜,还有前这个茶肆女修,都比较擅这些。自己记便是。
人生路上,需要左右张望的风景太多,只要别走着走着就忘了,其实是没有妨碍的。
女修让陈平安稍等片刻,又去拿了三份山邸报赠予他。
陈平安离开茶肆后,开始边走边翻阅邸报。
武峮的殷勤待客,理由很简单。因与芙蕖国相邻,他和刘景龙先后祭剑,动静太大。
北俱芦洲看似无所忌惮的山邸报,其实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当剑仙战死剑气城之后,消息火速传回北俱芦洲,任何人祭剑,山邸报一律不会记载。刘景龙说过其中的明确理由,因为这不是什么可以拿来消遣的事。
天风俗,各有其理。
茶肆榭那边,掌律祖师武峮坐在原先位置,只是对面已经人走茶无,武峮也没有喝茶的念,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边欣赏月波光粼粼的湖。女修则站在榭台阶外。
武峮问:“大篆京城那边的动静,就没一家山获知幕,写在山邸报上?”
女修摇:“好像大篆卢氏皇帝旨,严令不许任何消息。当时在京城城和玉玺江畔,观战之人寥寥无几。那位书院圣人亲自坐镇,就更不敢有地仙窥探战局了,便是以神人观山河的神通遥遥观看,都不太敢。”
武峮笑:“那位圣人的脾气确实不太好。不过他两次手之后,北俱芦洲中的山上山,确实安稳了许多。”
女修好奇问:“武师祖,为何不脆送给那个陈先生一件上等法袍?”
武峮伸手示意这个师门晚辈落座,后者坐后,武峮笑:“投其所好。重规矩礼数的,那咱们就守规矩讲礼数。贪财好的,才需要另计较。”
女修小心翼翼:“一罐小玄而已,那个陈仙师收的时候,是当真心生喜。”
武峮瞥了这个帮着山迎来送往的聪慧晚辈。能够担任彩雀府招待仙家贵客的茶肆掌柜,必然有一副玲珑心肝。可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本就是意味着修行一事已经前途渺茫,与世间绝大多数的渡船事是差不多的尴尬境。
武峮不愿多说。修之人,看事更问心。和这个师门晚辈聊这些涉及修行本的事,会很戳心窝。反正对方待人接,差不多可算滴不漏,又从来不画蛇添足的事,这就足够了。
武峮叹了气,不知自家府主遇见那个陆地蛟龙没有?
关于这个太徽剑宗不是什么先天剑胚的刘景龙,有太多值得说的故事了。只不过许多传闻事迹,距离彩雀府这北俱芦洲三仙家势力太过遥远。只是因为府主早年与刘景龙一起走过一段山路程的缘故,府主又从不掩饰自己对刘先生的慕,大大方方,逢人就问男女之事,哪怕在武峮这边都讨教过学问,故而彩雀府女修对那个刘先生,都充满了好奇和憧憬。
一般而言,女都仰慕剑仙风采,男都心心念念仙。所以武峮其实很好奇那些山上的神仙侣,到底是如何到白首同心的。若是大难临,双方真能够生死与共吗?
武峮不知,也希望自己一辈都不知晓此事,安心修行,只可惜自己资质如何,武峮心中早已有数,等死而已。
一想到这里,武峮便让茶肆掌柜去拿两壶酒来。
女修刚要藏掖一二,武峮笑:“在茶肆喝酒怎么了?再说了,我是彩雀府掌律祖师,谁敢?”
女修这才起,脚步亦轻盈了几分,去拿酒了。
祖师武峮尚且如此,她一个大无望的府境修士,只能年复一年守住这茶肆的一亩三分地,又岂能不偷偷借酒浇愁?
一彩虹光从天而降,飘然落在湖上,掠榭,女姿倾城,坐在武峮对面,闷闷:“喝酒好,加我一个。”
武峮笑:“不太顺利?那个刘先生,还是府主所谓的榆木疙瘩?”
武峮对面这位,正是彩雀府的年轻府主,大名鼎鼎的地仙女修孙清,照辈分,要低于武峮。
孙清摇摇:“刘先生变了许多,这次见面,他和我说了些开门见山的痛快话,理我都懂,刘先生是为我好,可我心里边还是有些不痛快。”
武峮疑惑:“说了什么?”
孙清摆摆手:“不聊这个,有些羞人。”
武峮无言以对。你这都去堵路了,还谈什么女羞?
不过武峮是真的有些疑惑不解,自家府主虽然不算太过惊世骇俗的天之骄,可毕竟是不到百岁的金丹瓶颈,更是北俱芦洲十大仙之一。说句难听的,一个上五境剑仙,主动要求与自家这位大可期的府主结为神仙侣,都不会让任何人觉得奇怪。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如此功利算计,说句公话,自家府主还真比不上经山仙卢穗,人家不但和刘景龙一起跻十人之列,姿更是比孙清犹胜一筹。
武峮轻声问:“对刘先生彻底死心了?”
孙清大声笑:“怎么可能,更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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