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多了一个无心的曹慈,便越发复杂。
若是曹慈没有去那战场遗址,以天最五境跻武六境的女石在溪,可能早就已经顺势破境,却没能得到最二字,因为有在北俱芦洲的陈平安,境界更加实稳固,一拳意更重。可是曹慈现后,石在溪战意昂然,争好胜的心使然,天赋异禀的她生生将武瓶颈度了一筹,铁了心要以六境打到七境曹慈一拳,哪怕只有一拳沾,才愿意破境。反观陈平安,相对女,他的武瓶颈,起先度更,当然就要拗着缓缓破境。
一拖,一缓,就形成了一盘双方遥遥对弈却皆不自知的棋局。
火龙真人只是知石在溪在神像崩塌的金甲洲古遗址,听说曹慈去往了那,便一一推演了形势与格局。
火龙真人笑:“石在溪如果全心全意,能够不去想那最二字,就是一份不俗气的大气象,对别的纯粹武夫来说,兴许是属于心气坠的坏事,搁在她上,偏是死中求活,拳意得了大自由。想必这才是曹慈愿意见到的,所以才一直没有离开遗址,主动帮着石在溪喂拳。曹慈虽说如今只是金境,可对于心气傲的石在溪而言,恰好是世间最佳的磨刀石,不然面对一个山巅境的倾力锤炼,绝对无此效果。”
袁灵殿:“石在溪早前真正的瓶颈,不在拳上,在心上。”
然后袁灵殿笑:“其实陈平安只要运气好,继续拖着,别在石在溪破镜前破境,依旧是某个‘当’的最六境,照样能够得到一份武运馈赠。”
“贫看来,有些悬乎。”
火龙真人盖棺论定之后,转过,看着这个弟:“为师让你送钱去凫岛,就是希望你亲告诉陈平安这个事实,武夫与武夫,自家人说自家话,比一个老真人和三境修士言语,跑去掰扯那拳上的大理,更有意义。为师原本想要看一看,陈平安到底会不会心存一丝侥幸,为了那份武运,稍稍一丝主动放慢脚步的迹象,还是来一个与石在溪方式不同、大相通的‘死中求活’。当陈平安将拳练死了,并非是懈怠使然,和人死战厮杀一场场,更是近乎无错,明明已经可以用‘人力有穷尽’来宽自己,看能否在行至断路的断巷,还要稚拳破巷墙,在自家心气上打一条去路。”
不过老真人摇摇,不到的。除非那小自己想明白了,悄然又过一小心关,才有机会成事。
袁灵殿一脸苦笑,有些愧疚:“是弟耽误了师父。弟这就返回龙天?”
火龙真人笑:“算了,万事万法,顺其自然。你以为说了此事,就定然是好事?陈平安定然可以争到一个最?你以为心路之上,次次竭力行走,会没有后遗症?一个人,次次事事不认命,自以为追求极致便是好,修行路上,是会死的。争最六,争了六便争七,得了七,八便该是我的了,八是我的,谁跟我争九,是不是该死?是不是那大之争?一路行去,咬牙切齿的匹夫之怒罢了。武何时如此低了?”
李柳摇:“理太极端了。”
火龙真人也是摇:“纯粹之人,就该趁早打死极端理。”
这理,袁灵殿没有任何疑惑。
曹慈就得很好,武学路上,我我的,却也不拦着他人登,有机会的话,还会帮人一把,就如帮助石在溪砥砺境界。
这也是曹慈在中土神洲能够“无敌手”的缘由之一。不单单他师父是女武神裴杯,在庇护着他不受上五境修士意外打杀的关系。不然被覆灭的那个大王朝,仇家可不止一两个上五境修士。杀你裴杯是奢望,杀你远游别洲的弟曹慈,不会太难,至少是有机会的。
曹慈自己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便是最大的护人。例如这次和朋友刘幽州一起远游金甲洲,皑皑洲财神爷,愿意将曹慈的命,到底看得有多重,是不是跟嫡刘幽州一般,看似是财神爷权衡利弊后作的选择,其实归结底,还是曹慈自己的决定。
中土神洲真正的纯粹武夫,对曹慈大多愿意主动给予或多或少的善意,可能是背后闲聊,为这个晚辈说几句好话,说不定还会亲自手打消一些危机涟漪。
如何变坏为好,是本事,好上加好,更是能耐。真正看着世间万的,不是双,是人心。
看待曹慈,只看他有前无古人的资质,只看他后站着师父裴杯。这便是睛很用,人心在关门。
李柳大概是习惯了和火龙真人针锋相对,笑:“这些理,适用之人不会多。”
火龙真人哈哈大笑:“就事论事,就人论人,不以人废所有事,不以一件事废整个人,对错是非,便没那么一团糨糊了。”
李柳说:“难。”
袁灵殿:“师父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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