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没好气:“反正不是裴钱的。”
郑大风“哎哟喂”一声,低弯腰,脚利索得一塌糊涂,一把挽住陈平安胳膊,往大门里边拽,嘴里忙不迭:“山主里边请,我这里地儿不大,款待不周,别嫌弃。这事真不是我喜背后告状,真是朱敛抠门,拨的银,杯车薪。瞧瞧这宅,有半气派吗?堂堂落魄山,山门如此寒酸,我郑大风都没脸去小镇买酒,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落魄山人氏。朱敛这人吧,兄弟归兄弟,公事归公事,太他娘铁公了!”
崔东山笑呵呵:“真是说者落泪,听者动容。”
郑大风转:“莲藕福地分账一事,为了崔小哥,我跟朱敛、魏檗吵得天翻地覆。为了让他们能够松,答应崔小哥的那一成分账,我差讨了一顿打,真是险之又险,结果还是没能帮上忙,每天就只能喝闷酒,然后就不小心崴了脚。”
崔东山微笑,:“激涕零。”
崔东山停脚步,说去山门等待先生,便跨过门槛,轻轻关上了门。
陈平安与郑大风各自落座,说了从狮峰李柳那边听说来的一魂一魄之事。
郑大风:“是有此事,但是我自己如今没那心气折腾了。”
然后郑大风问:“怎么?觉得落魄山缺打手,让我上上心,帮着落魄山脸?”
陈平安摇:“你知我不会这么想。”
郑大风笑:“知不会,才会这么问,这叫没话找话。不然我早去老宅那边喝西北风去了。”
陈平安说:“这次找你,是想着你如果想要散心的话,可以经常去莲藕福地走走看看,不过还是看你自己的意思,我就随一提。”
郑大风,:“崔老爷的半数武运,故意留在了莲藕福地,加上提升为了中等福地,灵气骤然增加之后,如今那边确实有意思。”
郑大风似乎有些心动,着,沉:“我会考虑的。”
例如在那边开一座生意兴隆的青楼?
郑大风咧嘴笑笑,自顾自挥挥手,这缺德事不得,在闹市开间酒铺还差不多,聘几个娉婷袅娜的酒娘,她们兴许脸薄,拢不起生意,必须雇几名姿丰腴的沽酒妇人才行,会聊天,回客才能多,不然去了那边,挣不着几枚钱,有愧落魄山。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多养。自己这个当掌柜的,就可以每天跷着二郎,只收钱。
陈平安不知郑大风在打什么算盘,见他只是满脸笑意,时不时伸手抹嘴,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告辞离去。
郑大风一路送到大门,要不是陈平安拒绝,他估计能一直送到小镇那边。
陈平安与崔东山徒步远去。
郑大风叹了气,先前故意提及崔诚武运一事,陈平安神如常。
算是好事,却又不是多好的事。
没办法,什么样的人,便有什么样的苦乐。
至于那个崔东山,郑大风不愿多打,太会棋。
郑大风没有回去睡觉,反而了门,形佝偻,走在月,去往山门那边,斜靠着白玉。
落魄山,没有明显的小山,但是如果细究,其实是有的——围绕在崔东山边,便有一座。
山外的卢白象、魏羡,是。
骑龙巷的石柔,也是。
只要崔东山自己愿意,这座山可以在一夜之间,就成为落魄山第一大阵营,多许多新面孔。
但是郑大风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因为那些众星拱月般围绕着崔东山的人,想要落魄山,尤其是想要在谱牒上留名字,至少得先过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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