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此事不可耽误,但只是习惯了惫懒,不愿挪窝吃苦,我会很生气。但如果你觉得此事本不算什么,不走济渎又如何,我陈灵均完全有自己的大可走,又或者我陈灵均就是喜待在落魄山上,待一辈都乐意,那作为你家老爷也好,落魄山山主也罢,我都半不生气。”
陈灵均笑:“明白了。”
陈平安笑:“每次陈如初去郡城买东西,你都会暗中保护她,我很开心,因为这就是担当。”
陈灵均有些羞恼,恨恨:“我就随便逛逛!是谁这么碎嘴告诉老爷的,看我不他大嘴……”
门外崔东山懒洋洋:“我。”
陈灵均呆若木。
陈灵均小跑过去开了门,蹑手蹑脚来到崔东山后肩膀,轻声问:“崔哥,任劳任怨坐了一夜,哪里乏了酸了,一定要与小弟讲啊,都是相亲相的自家人,太客气了就不像话!小弟这手上力,是轻了还是重了?”
陈平安跨过门槛,一脚踹在陈灵均上,笑骂:“落魄山的风,你也有一份!”
骑龙巷压岁铺隔的草铺,也开张了,铺里忙着的是那个昵称为酒儿的少女。
陈平安笑着打招呼:“酒儿,你师父和师兄呢?”
少女赶施了个万福,惊喜:“陈山主。”然后有些赧颜,说:“师父一直在持生意,岁数也大了,便晚些才会起床。今儿我来开门,以前不是这样的。师兄去山里采药好些天了,估计还要晚些才能回骑龙巷。”
酒儿就要去喊师父,毕竟是山主亲临,哪怕被师父埋怨,挨一顿骂,也该通报一声。
陈平安拦酒儿,笑:“不用叨扰休息,我就是路过,看看你们。”
酒儿有些张,怯生生:“陈山主,铺生意算不得太好。”
陈平安说:“没事,草铺的生意其实算不错的了,你们再接再厉,有事就去落魄山,千万别不好意思。这句话,回你一定要帮我捎给你师父。为人厚,哪怕真有事了,也喜自己扛着,这样其实不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了,我就不铺里了,还有些事要忙。”
刚刚开门的酒儿,双手悄悄绕后,搓了搓,轻声:“陈山主真的不喝杯茶?”
陈平安摆手笑:“真不喝了,就当是先记着吧。”
酒儿笑了笑。
陈平安:“酒儿脸可比以前好多了,说明我家乡的土还是养人的。以前还担心你们住不惯,现在放心了。”
酒儿有些脸红。陈平安挥挥手告别。
陈平安带着崔东山沿着那条骑龙巷台阶,去了趟泥瓶巷祖宅。
走这条路线,就必然要先经过顾家祖宅,陈平安停脚步,问:“顾叔叔那边?”
崔东山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过如今顾韬已经成了大骊旧山岳的山神,也算功德圆满,顾璨在书简湖混得也不错。儿有息,丈夫更是一步登天,妇人在郡城那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过得好了,许多病便自然而然藏了起来。”
陈平安继续前行,又问:“悬挂‘秀风’匾额的那栋宅?”
崔东山缓缓:“那个嫁衣女鬼?可怜鬼,喜上了个可怜人。前者混得可恨可憎,后者那才是真可怜,当年被卢氏王朝和大隋王朝的书院士,坑骗得惨了,最后落得个投湖自尽。一个原本只想着在书院靠学问挣到贤人衔的痴人,希冀着能够以此来换取朝廷的认可和敕封,让他可以明媒正娶一名女鬼,可惜生早了,生在了当年的大骊,而不是如今的大骊,不然就会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结局。那女鬼毕竟是一污秽鬼魅,连书院大门都不去,她非要闯,差直接魂飞魄散,最后还好没蠢到家,耗去了与大骊朝廷仅剩的香火,才带离了那名书生的尸骨,还知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真相,原来书生从未辜负她的,更是因此而死。于是她便彻底疯了,在顾韬离开她那府邸后,她便带着一副棺材,一路跌跌撞撞回到那里,脱了嫁衣,换上一缟素,每天痴痴呆呆,只说是在等人。”
陈平安问:“这里面的对错是非,该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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