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听说是因为变得安安静静,沉默寡言,也不问问题了,就只是看书。还是喜逃课,一个人游逛大隋京城的大街小巷。最名的一件事,是书院讲课的某位夫告病,名李宝瓶代为授业,两旬过后,老夫返回课堂,结果发现自己的先生威望不够用了,学生们的神,让老夫有些受伤,而望向那个坐在角落的李宝瓶,又有些崇拜。
陈平安当时听了就有些忧心。崔东山却大笑,说小宝瓶为人传授业解惑,没有半标新立异,毫无逾越规矩之。
林守一,是真正的修璞玉,是靠着一《云上琅琅书》,在修行路上一日千里,加上又遇上了书院一位明师传,倾相授,不过两人却没有师徒之名。听说林守一如今在大隋山上和官场上,都有了很大的名声,一位位权重、专门负责为大骊朝廷寻觅修坯的刑粘杆侍郎,还亲自联系过林守一的父亲,但林守一的父亲却推脱掉了,只说自己就当没生过这么个儿。
于禄,前些年破境太快,这些年一直在打熬金境,而且一直略有随波逐嫌疑的他,终于有了些与“志向”二字沾边的心气。还是喜钓鱼,鱼篓也有,不过钓了就放,乐趣显然只在钓鱼这个过程,对于渔获大小,于禄并不求。
谢谢,一直守着崔东山留的那栋宅,潜心修行,捆蛟钉被全除之后,在修行路上可谓勇猛,只是隐藏得很巧妙,居简,书院副山茅小冬,也会帮着隐藏一二。
李槐与两个同窗好友刘观、濂三人,在这些年的求学生涯中没少闹幺蛾,不过往往是刘观主动背锅,濂帮着收拾烂摊。也不是李槐不想力,但是刘观和濂在李槐帮了几次倒忙后,就打死也不愿意让李槐当英雄好汉了。
总之,求学问,李宝瓶当之无愧,是最好的;只说修行,谢谢其实已经走在了最前边;能够称得上修行治学两不误的,却是林守一。万事悠哉,修心养,人生从来无大事,其实一直是于禄的项。如今于禄在慢慢温养拳意,循序渐,一一滴打熬金境魄的底。
至于李槐,崔东山说这小走哪哪踩狗屎,当年得了那通灵的白鹿之后,这些年也没闲着,陆陆续续添补家当,或是捡漏买来的古董珍玩,或是去濂家里客,濂随便送给他的一件“破烂”,满满当当的一竹箱宝贝,只不过他是在福中不知福,全闲置着,暴殄天。
裴钱好奇问:“师父,怎么不挂酒壶了?”
陈平安笑:“人生就是一壶浊酒,想起一些人事,便在饮酒。”
裴钱辛苦憋着不说话。
陈平安笑:“想说就说吧。”
裴钱这才竹筒倒豆,快速说:“师父是心疼酒钱吧?师父您瞧瞧,我这儿有钱,铜钱、碎银、小金锭,好些雪钱,还有一枚小暑钱!啥都有哩,师父都拿去吧!”
陈平安转过,看着举起钱袋的裴钱,笑了,他住那颗小脑袋,晃了晃,:“留着自己去,师父又不是真没钱。”
裴钱哀叹一声,悻悻然收起桂姨赠送给她的那只钱袋,小心翼翼收袖中,陪着师父一起眺望云海——好大的棉糖啊。
师徒二人到了大隋京城,大街小巷,积雪厚重。
裴钱故意拣选路旁没有被清扫的积雪,踩在上边,咯吱作响,一踩一个脚印。
山崖书院看门的老人,认了陈平安,笑:“陈平安,几年不见,又去了哪些地方?”
陈平安行了一礼,一旁裴钱赶颠了颠小竹箱,跟着照。
陈平安从袖中摸谱牒递去,老人接过一瞧,笑了:“好家伙,上次是桐叶洲,这次是北俱芦洲,次是哪儿,该到中土神洲了?”
陈平安笑:“没机会沉心来读书,就只能靠多走了。”
老人,转看着那个裴钱,问:“小丫怎么不那么黑炭了?个儿也了,是在家乡学塾待着的关系?”
裴钱眉开笑,使劲:“老先生学问真大,看人真准,茅山真应该让老先生去当教书的夫,那以后山崖书院还了得,还不得今儿蹦个贤人,明天多个君啊?”
老人朗大笑,问:“跟陈平安学的?”
裴钱哑无声,这个问题,不好应付啊。
陈平安微笑着一记栗暴砸在裴钱脑袋上。
裴钱觉得以后再来山崖书院,与这位看门的老先生还是少说话为妙。老先生瞧着岁数大,可事说话忒不老到了,一看就是没闯过江湖的读书人。
熟门熟路地了书院,两人先在客舍落脚,陈平安带的东西少,没什么好放在屋里的,裴钱是不舍得放任何件,小竹箱是给山崖书院看的,行山杖是要给宝瓶看的,至于腰间刀剑错,当然是给那三个江湖小喽啰见识的,所以一样都不能落。
陈平安让裴钱先去李宝瓶学舍,自己去了茅小冬那边。
腰间悬挂一把戒尺的大老人,站在门,笑问:“竟然已经金境了?”
陈平安:“在北俱芦洲狮峰那边破的六境瓶颈。”
茅小冬有些幸灾乐祸,:“李槐他父亲,没少力吧?”
陈平安苦笑:“还好。”
到了书房,两人落座,茅小冬开门见山:“这些年,读过哪些书?我要考考你,看看有没有光顾着修行,搁置了修的学问。”
陈平安先从咫尺当中取一摞书籍,叠放在膝盖上,然后报了一大串书名,这些书籍,正是当初崔东山从山崖书院借走的,读完了,当然得还给书院。不过落魄山那边,已经照着书名,都买了两,一珍藏起来,一陈平安会勾画圈、旁白批注,就放在竹楼一楼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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