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伤,笑:“怎么都不喊小师叔了?”当年那个圆圆脸大睛的小姑娘,怎么就一这么大了?
听了陈平安的话,李宝瓶蓦然而笑,大声喊:“小师叔!”
总算又变回当年那个小姑娘了。
陈平安说:“有些事,不用想太多,更不用担心会给小师叔惹麻烦,没有什么麻烦。”
李宝瓶神采奕奕。
陈平安便提议去客舍坐坐,裴钱有些疑惑,师父怎么舍近求远,宝瓶的学舍不就在前吗?
李宝瓶却没有说什么,十指错,绕在后,她在陈平安前边倒退而走,问:“小师叔,知咱们多少天没有见面了吗?”
陈平安笑:“好些年了。”
裴钱大声报一个准确数字。
这些个她最擅——背书,认路,记事。
到了客舍,裴钱说去喊李槐过来,陈平安笑着,不过让裴钱直接带着李槐去谢谢那边,那儿地方大。
裴钱一路飞奔,通风报信。
李宝瓶轻声问:“小师叔,有酒吗?”
陈平安愣了一,问:“你要喝酒?”
李宝瓶笑着眯起,轻轻,:“会偷偷摸摸,稍微喝。”
陈平安犹豫了一,取一壶董井酿造的糯米酒酿,倒了两小碗,叮嘱:“酒不是不可以喝,但一定要少喝。”
李宝瓶端起酒碗,抿了一,:“是家乡的味。”
陈平安小喝着酒,与李宝瓶说起在北俱芦洲青蒿国,见到了她大哥。
李宝瓶听完后,双手捧着白碗,:“跟大哥书信往来可麻烦了,需要先从书院寄到家里,再让爷爷帮着跨洲寄往一仙家山,再送往青蒿国那条仙街。”
陈平安问:“在书院求学,不开心?”
李宝瓶摇摇,一脸茫然:“没有不开心啊。小师叔,是茅山说了什么吗?”
陈平安笑:“茅山觉得你在书院不说话,有些担心。”
李宝瓶疑惑:“从小到大,我就自个儿耍啊,又不是到了书院才这样的。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聊的,就不聊呗。”
一个人抓螃蟹,一个人奔跑在大街小巷看门神,一个人在福禄街青石板地面上格,一个人在桃叶巷那边等着桃开,一个人去老瓷山那边挑选瓷片,从来都是这样啊。
陈平安忍住笑,好像确实是这样。
李宝瓶跟着笑了起来,问:“小师叔在笑什么?”
陈平安笑:“没什么,就是想到第一次见面,看着你那么小的个,满大汗,扛着老槐树枝跑得飞快。现在想起来,还是佩服。”
李宝瓶破天荒有些难为,举起酒碗,遮住半张脸庞和眸,却遮不住笑意。
陈平安笑:“走吧,去谢谢那边。”
两人一起并肩而行,都是李宝瓶在询问,陈平安一一回答。在半路上碰到了裴钱他们,除了兴采烈的李槐,林守一和于禄也在。谢谢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开了门,见到了浩浩一帮人,她的脸上也有些笑意。
崔东山留给她的这栋宅,除了林守一偶尔会来这边修行炼气,几乎没有任何客人。
裴钱和同样背上了小竹箱的李槐到了院,一坐就开始斗法。陈平安与林守一和于禄站着闲聊,李宝瓶和谢谢坐在台阶上。
最后陈平安轻轻拍掌,所有人都望向他,陈平安说:“有件事,必须跟你们说一声,就是我在落魄山那边,已经有了自己的祖师堂,之所以没有邀请你们观礼,不是不想,是暂时不合适,以后你们可以随时去落魄山客。落魄山之外,还有不少闲置的山,你们如果有喜的,自己挑去,我可以帮着你们打造读书的屋舍,其余有任何要求,都直接跟裴钱说,不用客气。”
李宝瓶已经从裴钱那边知晓此事,便没有多少惊讶。
谢谢是最震惊的那个。她曾是卢氏王朝最尖仙家山的祖师堂嫡传,所以很清楚,一座祖师堂现世,意味着什么。
于禄贺。
林守一也笑着喜。
陈平安对林守一和谢谢笑:“你们已经是上山修的神仙了,龙泉郡那边山的灵气,还很充沛,所以你们俩千万别脸薄,白拿的山,额外多来的修之地,不要白不要。”
然后陈平安对于禄说:“落魄山多武夫,于禄,你可以找一个叫朱敛的人,他如今是远游境,你们切磋切磋,让他帮你喂喂拳,他手比较有分寸。”说到这里,陈平安神真诚。
于禄没答应也没拒绝,说:“我怎么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的。”
李槐正忙着跟裴钱在桌上“文斗”,闻言后怒:“陈平安!这么大的事,不告诉宝瓶他们也就罢了,连我都藏着掖着?亏得我们还是斩烧黄纸的异姓兄弟……是不是瞧不起我李槐?说!落魄山缺不缺首席供奉?缺的话,远在天边近在前,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陈平安就只能明天再邀请我山了。”
陈平安微笑:“一边凉快去。”
李槐看着桌上他与裴钱一起摆放得密密麻麻的件,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可怜模样,:“这日没法过了,天寒地冻,心更冷……小舅没当成,如今连拜把兄弟都没得了,人生没个滋味,就算我李槐坐拥天最多的兵,麾猛将如云,又有什么意思?”
裴钱一拍桌,石桌上所有件竟是一震而起,她怒:“李槐!你什么时候跟我师父斩烧黄纸的?辈分怎么算?”
李槐缩了缩脖,低声:“闹着玩,小时候跟陈平安斗草,便当是斩了,不算数的。”
于禄看到这一幕后,有些讶异,便忍不住多看了几裴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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