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这么伤心。
陈平安帮她去脸上的泪和河,却也没有安她,只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场景。没有遇到擅钓鱼的刘羡之前,不知里的讲究,不会挑时段,不会挑地,钓鱼经常无功而返,大太天,一个午能把人晒得肤生疼,大概也是这般心吧。
之后那顿饭,当然就只有腌菜和米饭了。去小帐篷换了一衣裳,吃饭的时候,裴钱闷闷不乐。陈平安笑问:“胆怎么突然这么大了,不怕淹死在里?”
裴钱低扒着米饭,糊不清:“不是你在旁边嘛。”
陈平安打赏了她一个栗暴,她猛然抬:“为啥这也打我?我都要伤心死了!”
陈平安笑:“吃你的饭。”
裴钱冷哼一声,转望向河。自己好不容易亲手来的钓竿没了,有伤。
陈平安说了一句:“我那钓竿,送你了。”
裴钱有些疑惑,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咧嘴笑:“那我以后经常借你钓鱼啊,我大方着呢。”
陈平安给气笑了。就她这份伶俐劲儿,怎么就不愿意用在读书写字上边儿?
陈平安只在夜人静她酣睡的时候才会趁着守夜默默练习六步走桩和《剑术正经》。他们经过一座小城镇,添了些东西,陈平安给裴钱买了一新行,裴钱天喜地。当晚睡在一间小客栈,裴钱已经很久没睡床铺了,开心得在床上打,但是她猛然间发现窗蜷缩着一只白猫,盯着自己。她床,嚷嚷着“造反啊,敢瞪我”,拿了斜靠桌的那行山杖就去戳那白猫。
白猫还真被她说中了,要造反,非但没有被惊吓逃走,反而在窗上辗转腾挪,形灵活,躲过一次次行山杖的袭击,偶尔对着裴钱低声嘶叫几声。裴钱气吁吁,撑着行山杖瞪大睛:“何方妖孽?!速速报上名号,饶你不死!”
裴钱当然是逗着玩,可是那只白猫竟然“瞥了”自己,吐人言:“疯丫片,脑有病吧?”说完就转过去,纵一跃,就此离去,吓得裴钱丢了行山杖,就去隔使劲敲门。
陈平安开门后,裴钱颤声:“刚才有只猫,会说人话!”
陈平安:“我听到了。”
瞧着陈平安毫不惊讶的模样,裴钱怔怔:“这又不是在大山里,也有妖怪?”
陈平安坐回桌旁,继续翻看那本倒悬山购买的神仙书,:“市井坊间多有魅鬼怪,并不稀奇,大多数都不会惊扰世人。一些大人家还会豢养许多有意思的魅,比如有些富贵女的嫁妆之中会有好多小家伙,生有翅膀,能够飞掠空中,如婢女丫鬟一般,帮主人梳妆打扮、涂抹脂粉。”
裴钱委屈地坐在桌对面,趴在桌上:“不会吓死人吗?我刚才就差吓破了胆。”
陈平安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等你走过了更多的山山,就会见怪不怪。”
裴钱慨:“这样啊。”
陈平安随:“之前我们见过的那个在山泉煮茶的老翁,还有在溪畔洗的女,其实都是山中怪,也没有伤人之意,反而向往世俗人间的生活,你不是跟他们聊得投缘吗?”
裴钱目瞪呆。老儿和蔼可亲不说,那个梳洗完发的漂亮还用树叶了一支曲给她听呢。裴钱皱着脸,胆战心惊。
陈平安笑:“就他们不是人,其余遇到的,都跟我们一样。”
他们这一路,其实还遇到了督促百姓铺路造桥的地方官员、游山玩的膏粱弟和名士文豪,以及裴钱看得睛发亮的魁。还有那一人一行走江湖的游侠儿,坐背,脸倨傲地跟陈平安他们问路,把裴钱气得不轻。
裴钱突然问:“那个小不呢?”她说的是莲小人儿。
陈平安笑:“他可不愿意见你。”
裴钱站起,去自己屋,从包裹里拿了那本书,回到陈平安这边陪他一起看。她暂时不敢回去,害怕那只白猫回来报仇。她如今剑术练得还不行,想要斩妖除还没啥底气。
陈平安合上书,悄然拿那幅画卷。如今已经砸去九枚谷雨钱了,仍是没能让这位南苑国开国皇帝走画卷,这让他有些无奈。他摊开画卷,手中拿着一枚谷雨钱,想着这是最后一枚,若再没有结果,就只能作罢了。
拿谷雨钱填一个无底,他陈平安的钱又不是天上掉来的。
陈平安将第十枚谷雨钱“丢”画卷中,仍是如同泥海,雾气升腾是有,可也就只是这样了。
裴钱已经放那本破损褶皱的书籍,站在陈平安边。他并不刻意遮掩此事,所以画卷吃钱的场景裴钱已经看了好多次,看到陈平安又一次失望,她笑嘻嘻:“我要是改姓郑,会不会更好一?”
裴钱,赔钱。郑钱,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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